【行攝柬埔寨】古寺麗影 沉澱在千年的高棉微笑裏

柬埔寨也許不是最好玩的，
它既沒有色彩繽紛的建築滿足視覺感官，
更沒有大型購物城讓你盡興血拚。
然而，在吳哥窟的斷壁殘垣下聽一瓦一故事，
看金邊的法式風味，沉澱在千年的高棉微笑裏，安詳得令人沉醉。
這或許不是旅行，而是一種感受，一種學習，更或是一場修行……

門廊連著門廊，窗櫺連著窗櫺，陽光透過門框向昏暗的石頭走廊裏灑下光線，視線隨著光氤氳開來，發酵出一個又一個幻覺。黃仲祥 攝

柬埔寨 不曾被遺忘的王朝

柬埔寨是一個集美麗與哀愁於一身的國家。說起這個國家，總不免讓人想到吳哥、貧窮、地雷這一連串的關鍵字，如同一面多棱的鏡子，反映出這個古老國家曾經擁有過的輝煌與傷痛。

柬埔寨古稱“高棉”（Khmer），是漢朝時代的“扶南”，也是宋朝時代的“真臘”，於中國古籍中則被稱“吉蔑”、“閣蔑”。西元400年，高棉人建立起這個名為真臘的國家，在由闍耶跋摩一世統治的7世紀時期最為強盛，版圖囊括如今的老撾、泰國東北部及越南3國，成為東南亞的權力之巔。

802年，闍耶跋摩二世建立了輝煌的吳哥王朝，立都於吳哥王城，也就是如今的吳哥窟，開啟柬埔寨歷史上的著名盛世，繁榮昌盛達600年之久。但是，這個中南半島上曾經盛極一時的王朝，卻在15世紀初突然人去城空，一夜之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然而，曾經燦爛的文明雖在世人的遺忘中逐漸隱沒，但它並沒有消失；直到1860年代法國探險家亨利·穆奧（Henri Mouhot）在樹林中發現吳哥古城遺址，神秘的吳哥面貌才再現於人前。

如今，漫步在吳哥窟，仍然讓人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眼前曾經繁盛無比的王朝，如今卻化成了腳下的一粒塵、城牆的一塊磚。遊走吳哥，是一場彙集了歷史遺跡、自然風光，探索東南亞史上最大及最繁榮的古文明王國的巡遊。

 吳哥窟 

吳哥窟坐落於柬埔寨的暹粒市（Siem Reap）北部郊外，範圍可簡單分成小圈、大圈及外圈。小圈包括小吳哥、蓮花塔和十字迴廊等等，大圈包括塔布隆寺、巴戎寺、空中宮殿、聖劍塔、變身塔和巴肯山等；外圈則包括崩密列、女王宮等等。所謂：“大圈看日落，小圈看日出”，意為在大圈的巴肯山、變身塔能欣賞到夕陽，而在小吳哥則能觀賞到倒映在蓮花池最美的日出。

小吳哥的甬道很長，一層一層向中心延伸，一直經過三層才能到達最中心的位置。黃仲祥 攝

·小吳哥

小吳哥是柬埔寨的標誌，也是世人口中的吳哥窟。它創立於 12 世紀中期，是現有吳哥遺跡中保留最完整以及最為宏偉的建築。四面環繞護城河的宮殿矗立於沼澤群中，在進入主建築前有一條長長的引道。烈日當頭下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一同走在長長的引道上，是一段“痛苦”的朝聖路。

入口走進去要先經過約 200 公尺的護城河參道，走到盡頭才會來到真正的廟門口。站在入口處，望著遠方那 5 座蓮花塔，心裏的澎湃難以用言語形容。光是要走到最高的那座蓮花塔，也就是象徵著印度教神話裏天神的住所——須彌山，得花費極大的體力，還要有勇氣克服那座“天堂階梯”，可見要上天堂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吳哥王朝之迷

吳哥王朝的遺跡大都由岩石堆疊而成，透過精密計算的相嵌技術，讓它歷經千年而屹立不倒。殘磚斷瓦的古老寺廟，精細雕琢的石刻壁畫，所有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謎，細細品味，讓人探尋箇中奧妙。

靠著第六感來琢磨這些文字，雖沒有最終答案，但心靈上已經獲得一種無言的滿足。 黃仲祥 攝

在日出閉幕之後，我來到了吳哥寺的迴廊。長廊上的浮雕與壁畫綿延不絕地描繪著吳哥王朝極盛時期中，臣子百姓歌舞昇平的畫面、羅摩英勇殺敵的傳說與印度教裏乳海中誕生的飛天仙女（Apsara），在每一寸牆壁上輕扭腰肢拈花笑望世間。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有它存在所象徵的意義，以及它想傳遞的精神訊息。對歷史不太熱衷的我臨行前沒把功課做足，許多石牆上的浮雕與壁畫我都靠第六感來感受及幻想，雖然沒有獲得明確的歷史求證，但心靈已經得到了一種滿足。

第二層的小吳哥為千佛廊，迴廊中許多佛像已被割去佛首。仙女相中白皙的肌膚讓人眼前一亮，但因常年被遊客摸胸而黝黑一片 , 在千年前連帝王也沒膽量冒犯的神明，今日世人卻自大妄為起來 , 神擋殺神 , 佛擋殺佛，讓人唏噓。

小知識

吳哥是柬埔寨歷史上的一個王朝。創立於 802 年並於 1431年毀滅，直到 1860 年才被一名法國人發現。佔地 45 平方公里的吳哥現存古跡 600 多處，我們所熟悉的吳哥只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座寺廟。吳哥寺，也是柬埔寨國旗上的圖案。

守候吳哥日出

小吳哥的日出就如一場浪漫的愛情電影，365 天無限上映。由於我更想看吳哥的星空，所以淩晨 3 點就起床背上相機包，揉著惺忪睡眼坐在嘟嘟車上，吹著令人顫抖的冷風， 赴這一場浪漫之約。

遠離塵囂的吳哥窟光害很少，只要抬頭仰望，浩瀚閃爍的星空即映入眼簾，無疑是值回早起的票價。淩晨時分的小吳哥伸手不見五指，我只能靠著月光與頭燈一步步來到荷花池邊的某個角落，卡了一個前面的位子。這裏的蚊子與蒼蠅特別多，雖然事前準備了防蚊液，卻對蒼蠅無力招架。

傳說中的吳哥日出終於來臨。第一道曙光為橙色，搭配著深藍色的夜空，襯托著寺廟壯美的輪廓。然而頭頂光環的萬人迷主角還在後頭，當一顆圓形鹹蛋黃緩緩上升時，金色的光芒灑落在吳哥窟的蓮花塔上，這就是人人說的“金色吳哥窟”。

教你拍出最美吳哥日出

拍攝吳哥日出的最佳位置在西門景區後引道的左邊荷花池，因為右邊的水池除了雨季之外都是乾枯的，如果有腳架更為理想。看日出的人絡繹不絕，要霸佔好位置建議提早 2 個小時出發，還能觀賞到漫天星空。

·大吳哥

大吳哥也稱為通王城，是吳哥文明中最後一座首都，始建於 9 世紀。面積廣闊的王城有 5 個城門，廣為穿行的是南邊城門外護城河的大橋，兩旁一共有 54 尊石像，每尊石像懷中抱著蛇王，這就是印度神話中裏的“攪拌乳海 ” （Churning of the Ocean of Milk）。

如果你找不到微笑的理由，就來巴戎寺，看那參差錯落的千年微笑，或許可以從中得到感悟。黃仲祥 攝

通王城的第一站，是高棉微笑發源地 —— 巴戎寺（Bayon）。在巴戎寺裏，不要急著舉起你的相機，試著靜靜感受那 216 個高棉的神秘微笑，或許你可以從中得到感悟，然後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與它們一起微笑。在巴戎寺的每扇窗前，一張疊一張的笑臉參差錯落，俯瞰著芸芸眾生。無處不在的笑容感覺像在與自己的內心對視，滌淨了所有內心中的糾結，讓微笑看待所有不如意的事。

有人說笑臉主人是國王闍耶跋摩七世，至高無上的君主傲視天下，王國每寸土地皆是目力所及；也有人說是菩薩，眺望著通王城的各個角落，保佑著吳哥王朝的所有子民。不管微笑背後主人是誰，它們都見證了吳哥王朝興旺衰弱。無論是被世人遺忘，還是掠奪與破壞，再到重新被世人發現與修復，它們都閉目冥想，眉宇間憂愁悲憫，嘴角微笑，把笑容傳給後世。

塔布隆寺正緩慢地被樹根糾纏吞噬，任意生長的樹根似乎能輕易將建築群如積木般瞬間摧毀。黃仲祥 攝

樹根與寺廟的糾纏

在進入塔布隆寺（Ta Prohm）前得走一小段樹林，路上徐徐的微風把之前的審美疲勞症候群慢慢治癒，讓我在下一站的遺跡中找回與吳哥的初戀心情。踏入寺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被樹與石纏繞的古城，樹根在廟的空隙間錯節盤根，深入石縫中擴散開來，佔據了寺廟的每一處角落。

這裏的樹根無所不在，與廟宇渾然一體，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寺廟，但肯定也有一部分支撐了寺廟，相互糾纏，再也無法將它們分開。這植物與人為建築互相交融的奇特景觀，把大自然的力量幾近完美地詮釋出來。塔布隆寺與巴戎寺祥和的吳哥微笑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對比，前者的樹木和石頭希望無限靠近對方，永不分離；但事實上，他們並無法融合一輩子，樹會繼續生長，總有一天會把寺廟給撐破。

·吳哥外圈

來到被譽為宮崎駿《天空之城》原型的崩密列（Beng Mealea），入口處跟其他的遺跡截然不同，散落一地的石頭叫人目瞪口呆。我看著入口處滿堆的崩石呆滯了很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沒門”嗎？

這個神秘的地方，我貪婪地想要窺探它全部的秘密；跨過一個個門框，越走越深，彷彿與世隔絕般沒有盡頭。黃仲祥 攝

莫名的神秘氣氛讓人無比興奮，我以 5 美金的代價讓當地兒童充當嚮導深入探險。寧靜的下午下起了小雨，貼心的兄妹嚮導還帶領我去避雨；下起雨的崩密列更寸步難行，我脫下人字拖，以最原始的方式繼續行程。崩密列的牆上爬滿絲棉樹的根藤，巨大的樹幹在廢墟中蜿蜒，將建築肢解得支離破碎，而這些大樹已成為了廟宇的遮蔭。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廢墟之上。通過斑駁的光影，感受到那逝去的滄桑歲月，有一種心靈的震撼與顫慄，難用言語表達。

女王宮的建築美學

比起許多吳哥遺跡的規模與面積，女王宮（Banteay Srei）顯得低調，但如果以雕刻工藝與藝術美感來相比，女王宮堪稱鶴立雞群，讓人驚豔！

女王宮是一座供奉濕婆神的廟宇，規模雖小卻精緻無比。黃仲祥 攝

女王宮最為特別之處是以朱紅砂石砌成，與其他大部分吳哥遺跡中的青砂石完全不同，泥塊的粘性較好，故高棉工匠能隨心所欲地雕刻出細膩複雜的圖騰；經過晾曬與風乾，就會像岩石般堅硬且不易風化，讓千年之後的世人還能夠有幸一睹高棉工匠們的高超技藝。

女王宮是一座供奉濕婆神的廟宇，規模雖小卻精緻無比。黃仲祥 攝

在女王宮的建築上，幾乎找不到任何一片沒雕刻過的表面，無論是牆面、門框、橫樑、門面、柱子等，都可以看見玲瓏精緻的飛天仙女雕刻。在高棉工匠巧手下，每一個浮雕都栩栩如生，把一個個印度教神話故事與戰爭場面活靈活現地呈現於世人眼前。看了女王宮的浮雕後，有種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時至今日我再也見不到更精緻的石雕。

如何拍攝夢幻吳哥？

撇開沉重的歷史，吳哥窟絕對是攝影者的聖地，所到之處幾乎都能拍出畫面唯美的照片。在渾然天成的建築背景襯托下，拍攝的每一張照片，都恢弘大氣。在鏡頭背後的我，無時無刻不被這裏的建築美學所深深折服。歷經千年滄桑的斷牆殘瓦都如此震撼人心，過去的輝煌更是無法想像。

石頭相框 打卡聖地

吳哥每一座遺跡都有自己的獨特魅力所在，要把吳哥窟拍好其實一點也不困難。陽光是必備條件，在上午或傍晚陽光的襯托下，可以把沾滿青苔與歷史感的主體建築物拍得一目瞭然。

在某些景點，茂密的樹木把大部分的陽光遮擋，讓拍攝的景色顯得更加陰陽分明。絲絲縷縷陽光也會直入寺廟內部，精湛的浮雕在光線下更為栩栩如生。建議儘量避開中午時間遊覽吳哥窟，頂光會讓建築物尤其是巴戎寺的微笑拍得含糊不清。參觀的時間要拿捏得當，把重點寺廟安排在上午與傍晚，也能避開旅行團。

吳哥處處都是可以自拍打卡的石頭相框。在聖劍寺某一處石頭相框中，我搖身一變就成為氣質滿滿的文青。有時深感畫面太美，更是駐足在景點前遲遲不肯離開。

5大打卡景點：

·巴戎寺
·塔布隆寺
·聖劍寺
·女王宮
·崩密列

TIPS
• 自拍或打卡時，避免穿著暗色的衣服，亮色衣服尤其是紅色會在石堆中成為對比。儘量避免暴露與性感的衣服，這是對神明也是對保守的柬埔寨人的尊重。

• 針對吳哥建築的特點，廣角鏡頭必不可少。吳哥遺址和雨林完美融合帶來的豐富顏色也是人像攝影的絕佳背景，所以長焦大光圈鏡頭也要帶上。

探索吳哥窟指南

吳哥窟地圖：
1 巴肯山 Phnom Bakheng
2 小吳哥 Angkor Wat
3 塔布隆寺 Ta Prohm
4 巴戎寺 Bayon
5 空中宮殿 Phimeanakas
6 聖劍寺 Preah Khan Temple
7 女王宮 Banteay Srei
8 崩密列 Beng Mealea

交通
交通是遊覽吳哥窟最重要的環節，柬埔寨至今沒有公共交通系統，但滿街都是嘟嘟車。每臺嘟嘟車可載 2 至 4 人，只要伸手一攔，到哪裡都非常方便。吳哥窟各區域之間都有一定距離，一般走小圈和大圈可以包嘟嘟車或騎腳踏車。如果是到女皇宮等外圈的景點，則建議包車。

乘坐嘟嘟車的路程時間與價格建議（從暹粒市區出發）
小吳哥：15USD（20 分鐘） * 看日出另加 15USD
大吳哥：18-20USD（40 分鐘）
女皇宮：25USD（約 1 小時以上）
市區內：2-3USD（一趟）

腳踏車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建議騎腳踏車遊吳哥窟，可以用全新的視角一睹吳哥不一樣的風情。從暹粒出發走進鄉村，會穿越美麗的當地村莊，並且可以在沿著宏偉的吳哥護城河進入吳哥遺跡之時，深入瞭解當地歷史及人們的日常生活。溫馨提醒：路程較遠的路線需有一定的體力。普通腳踏車每日租費 1-2USD，稍好的登山腳踏車 3USD。

門票
吳哥窟分為 1、3、7 日的入門套票，價格分別為37USD 、 62USD 、72USD。3 日票可在 10 天內任選 3 天參觀，7 日票的限期則是一個月。如果對吳哥歷史與古建築遺跡沒有太大興趣者可選 1 日票逛吳哥小圈。

3 天套票可以逛完小圈、大圈及外圈。不想患上審美觀疲憊症候群，你還能休息幾天，無需連續 3 天都去遊覽。選擇 7 天的朋友則可以慢慢探索吳哥遺跡。

購票時售票口會幫你照相，門票上會印有吳哥窟風景及自身的大頭照，各大古跡的出入口有工作人員檢查門票，記得將護照或副本帶在身上。

每天約 4:30pm 開始售賣次日門票（有效期限從隔天開始計算），若有欣賞日出的行程可事先購買好。5pm 後能憑票免費進入巴肯山（Phnom Bakheng）觀賞日落， 可以選擇以2種方式上山，騎大象（20USD）或步行。在山頂欣賞日落時，請不要使用腳架拍攝。

注意事項

• 一定要帶美金，比當地貨幣好用。
• 當地人非常友善，不太有詐騙的狀況。
• 女生不能碰僧侶，也不能與僧侶拍照。
• 不可隨意撫摸他人頭部，尤其是小孩子。
• 不可隨意觸摸古跡內的壁畫和雕刻。
• 參觀古跡時須穿有袖上衣、長褲或過膝的長裙，建議穿著有防滑效果的鞋子。

 洞裏薩湖 

如果說在吳哥見到的是柬埔寨曾經最偉大的一面，那在洞裏薩湖見到的，就是柬埔寨最真實的一面。洞裏薩湖共有2個村落，一個是越南浮村，另一個則是空邦魯村。

乘著小船欣賞空邦魯水上浮村一幢幢矗立在湖水上的高腳木屋，發掘柬埔寨獨一無二的美。黃仲祥 攝

之前首次遊柬埔寨時去了越南浮村，村裏住著一些越南難民，由於戰爭的原因被遺留下來，成為了無國籍人士，世世代代都蝸居在高腳屋上，守護著這一片湖泊。由於是自治區的關係 , 再加上有關當局疏於管制，這裏的乘船費用管理有待改進。另外，拍照前需留意是否得另給小費，避免誤會。建議最好是組團去越南浮村，如果是一個人則可以找當地旅社拼團。

前往空邦魯村

空邦魯村距離暹粒市區相對較遠，必須先經過吳哥大圈羅洛斯遺跡，再經過一段塵土飛揚的黃土路，最後上小河道坐船。迎接我們的是只有8 歲的船夫，其 13 歲的哥哥則是船長。由於父母們都去湖中捕魚，為了生計，孩子們必須負責接待遊客。

旱季的湖水位很低，水下的樹枝與石塊把小船卡著，再加上河道處擠滿著大大小小的船隻，使得船行困難重重，不過兄弟倆都能熟練地一一化險為夷。和越南浮村一樣，這裏的河道兩旁都是整排成群的高腳屋，當地人居住在湖邊共生共榮。

水上的遊牧民族

洞裏薩湖人是世代生活在水上的民族，這裏住著大約2,500 人口，基本都是貧民。這裏的人家每年都會隨著湖水的漲落而不斷搬遷，水漲就得往淺水的岸邊搬遷，有時候一年要來回搬遷十多次。水退後，他們用淹泡過的泥地種稻穀，肥沃的土地又可以帶來豐厚的收成。

空邦魯村的環境較為原始，村民的生活樸實安靜，遊客也相對較少。遇上雨季水位高漲時還能乘搭木筏探索原始紅樹林。船開到了洞裏薩湖時，眼前的一幕令我譁然，只見湖面一望無際，不愧是東南亞最大的湖泊。靜靜地坐在甲闆上，看著如鹹蛋黃般的夕陽緩緩落幕，氣氛寧靜得甚至有些單調，但心靈卻非常滿足。

INFO

從暹粒市區到空邦魯（Kompong Phluk），可選擇乘搭嘟嘟車前往，價格約 25USD一 趟， 車程約1小時。抵達後在售票廳購買船票，船票約每人 15USD-30USD不等，視人數而定。

 馬德望 

位於柬埔寨西北部的馬德望有超過1,000座寺廟和歷史遺跡，其中特別推薦農沙帕山。這裏集結了馬德望必看的景點，包含殺人洞及蝙蝠洞，參觀這些景點通常需要一整個下午。

到農沙帕山殺人洞及蝙蝠洞，還可以從山上一覽馬德望的風景。Paolo Mutti 攝

殺人洞 & 蝙蝠洞

要到殺人洞（Killing Caves of Phnom Sampeau）得爬一條長斜坡，來到半山腰就是目的地。這裏也是當年紅色高棉政府的屠殺場所。上萬的柬埔寨知識份子被扣押到山上，包括教師、僧侶或任何掌握外語的人，甚至戴眼鏡的人，只要是有受過教育的嫌疑，都在這裏被集體處決，屍體則丟棄在石洞裏。

走進洞裏，感覺陰氣森森，當年屠殺的血腥彷彿在風中回蕩，氣氛壓抑沉重。石洞裏頭供奉著一尊臥佛，據說是為了超渡亡靈而放置於此，佛像的旁邊有一座透明玻璃的靈骨塔，裏頭放著紅色高棉受害者的遺骨。紅色高棉幾乎是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社會改革，如今這裏已經成為了後人憑弔的地方。

成群的蝙蝠從洞口飛出來覓食，場面壯觀。James Antrobus 攝 

密探蝙蝠俠之家

離開殺人洞之後回到水泥大路上，再往下走就是蝙蝠洞。黃昏正是蝙蝠出來覓食的時間，抵達時已經看到大批遊客在洞口下方等待成群的蝙蝠出動。蝙蝠是成群行動的動物，且會發出特定頻率的聲響，召喚著同伴一起飛行。傍晚 6 點一到，數以十萬計的蝙蝠從山上岩洞飛出，場面極其壯觀。只見烏漆漆一整片的蝙蝠爭相飛出洞口，感覺就像是在看《西遊記》裏妖精化為黑煙般的詭異場景。城市人很少有機會看到大量的蝙蝠一起行動的浩大場面，建議上山時間大約是下午 2、3 點，這樣就可以趕在日落前下山到蝙蝠洞。

INFO

從暹粒到馬德望有直達巴 士， 約 3小時車程。從馬德望可選擇嘟嘟車前往農沙帕山，包車一天約 30USD。

竹火車軌上賓士

來到馬德望一定要體驗當地著名的竹火車（Bamboo Train）。當地人稱之為“Norry”的竹火車已成為馬德望的“旅遊大使”了，許多遊客特意到馬德望就是為了體驗一番竹火車之旅。

除了是當地的特色旅遊體驗，竹火車也是當地人的交通工具。Paul Arps 攝

竹火車始於上世紀 80 年代，當時柬埔寨戰亂連連，鐵路系統遭到破壞，因此不再有火車運行。由於道路系統也同時遭殃，竹火車因此應運而生，成為當地人民的日常交通工具。雖然如今竹火車已經逐漸式微，卻成功轉型成為一種吸引遊客的觀光資源。

非常原始的竹火車，只需在鐵輪之上安裝軟墊竹筏及一臺發動機就可載客。Shankar s. 攝

竹火車的設備非常簡單原始，兩個像杠鈴般的鐵輪上搭一片鋪上軟墊的竹筏，再加上一臺發動機，車夫一拉繩索，火車就可出發。別看這樣簡陋的裝置，最高時速竟可達每小時 40 公里！

體驗雲霄飛車的快感

原本以為像是一般觀光列車一樣悠哉緩慢，但因為地形的關係，竟然有坐雲霄飛車般的激情與速度。沿途會經過稻田、河流等等，長達 7 公里的車程大約半小時左右，美麗的田園風景從眼前呼嘯而過，呈現不一樣的民風人情。

乘搭竹火車最好玩的地方是中途兩車交匯時的拆車過程。由於來回都使用同一條鐵路，一旦兩車交匯，人少的一方就需要停下來拆車，乘客還得幫忙司機把火車先搬離軌道放置一旁，好讓多人的一方能繼續前進。

若要乘搭竹火車，建議大家在傍晚時分前往，如此一來就能在竹火車上一面迎著涼風一面欣賞漂亮的日落。據說，當地政府已經開始修復鐵路，準備恢復火車通行，若要體驗竹火車就得趁早，不然竹火車就會銷聲匿跡，走入歷史了。

INFO

馬德望市內的嘟嘟司機都知道乘搭竹火車的地方，只要搭乘嘟嘟車即可抵達乘車處。乘搭竹火車的收費統一為 5USD。

 金邊 

說到柬埔寨，大部分人想到的是記載高棉民族輝煌古老文明的吳哥窟，較少有人提及首都金邊。在這個新興的城市裏，你會看到戰爭帶給這個國家的傷痛，也會看到她現在所散發出的活力，還可以感受到一種濃厚的佛教氛圍和獨有的歷史味道。

S21 吐斯廉屠殺博物館

這次的柬埔寨之旅，雖然只是匆匆路過金邊，但這個城市自有它的魅力。如果遊玩的時間不足，建議只探訪S21 吐斯廉屠殺博物館，它是一個記載了這個國家在上世紀重要歷史的地方。

在入門處索取耳機後，調至你通曉的語言頻道，並按照號碼流程開始走，關於 S21 集中營殘酷的歷史，就這樣進入你的耳膜，時而抨擊你的心臟，時而讓你血脈僨張。雖然金邊的天氣炎熱，可在這裏卻覺得寒意陣陣。周遭的氛圍非常肅靜，操場上的雞蛋花盛開著，但就是這種寂靜才讓人毛骨悚然。

集中營原址是一所學校，1975 至 1979 年在紅色高棉時期被殺人魔波爾布特用作關押犯人的集中營，在這裏有超過 17,000 人被折磨至死。你能想像，那個原來是傳播知識，為未來帶來希望的學校，卻變成佈滿失望和絕望的地方嗎？

教室改裝成的囚室

原本應該響起朗朗讀書聲的教室，卻被改裝成一間間小小的審訊室和囚室。至今，刑房地磚上仍可見到不少斑斑血液變成的黑點，照片牆上那些孩子或迷茫或恐懼的眼神，讓人覺得悲愴不已。集中營還保留了折磨刑具，有些看起來像斷頭臺，軍人會將囚犯倒吊在欄桿上，將他們的頭浸在髒水裏。

原本的教室轉變成萬人塚，是柬埔寨殘酷歷史的一面。溫俊欽 攝

之後來到 B 棟二樓的囚室，由木闆間隔而成的黑暗密室，只能依賴狹窄空間的微弱燈光照明，而木闆縫隙間的陽光，也無法給囚犯們帶來微弱的希望。走完了 S21 集中營，那是一個開始下起微微細雨的下午，心中的惆悵和天上的烏雲一樣濃烈。

看著一些遊客撐著雨傘在雞蛋花樹下避雨，腦海裏不斷浮現S21 集中營的主管，也就是波爾布特的親信康克由，被國際法庭以“群體滅絕罪”提控時所說過的一句話：“我承認你們指控我在S21 做出的行為，但我不認為我有錯。”最後他也被判處 35 年徒刑。所以你問我，S21 值得去嗎？值得！因為你可以瞭解人性，也可以瞭解柬埔寨一段重要的過去。

小知識

紅色高棉大屠殺又稱紅色高棉種族滅絕，指的是柬埔寨共產黨總書記波爾布特領導的紅色高棉政權，因要“洗淨平民”而在1975 年至 1979 年期間對柬埔寨進行的種族滅絕事件，據估計造成了 150 萬至 300萬柬埔寨人的死亡。大屠殺結束之後，全國境內發現了超過 2 百個萬人坑，這些地方後來被人稱為“殺戮戰場”。

·金邊皇宮 & 中央市場

柬埔寨的皇宮雖不及泰國的出名，但同樣金碧輝煌，戒備卻並不森嚴，感覺平易近人。金邊皇宮被延綿的黃牆環繞，裏面包括曾查雅殿、金殿、銀殿、舞樂殿、寶物殿等共 20 多座的大小宮殿；金碧輝煌的外觀，與外面廣場的藍天碧草相得益彰。

皇宮裏建築的屋頂中央都有高高的尖塔，金色屋頂兩端尖尖翹起，造型優美，盡顯一片金光閃爍，格外引人矚目，迴廊上到處都是與吳哥寺相仿的浮雕，雅緻又精巧，是極富高棉特色的宮殿建築。

走出皇宮外，只見黃色的牆壁把裏頭和外面分隔成兩個世界：牆內是一片奢華富貴，牆外則顯得貧困髒亂。牆外除了大群的鴿子在覓食，不時還看見衣衫襤褸的乞討兒童，顯現柬埔寨現實的一面。柬埔寨是一個佛教國家，金邊的寺院眾多，街上隨時可見穿著橙色僧侶服的僧人；皇宮附近有一座市內最大的烏那隆寺，參觀完皇宮不妨也拜訪這座安靜的寺院。

中央市場是金邊最著名的商業中心， 也是采購伴手禮的好去處。Thanate Tan 攝

中央市場一探民生

除了皇宮，金邊著名的地標之一莫過於中央市場。這一座設計如同天主教堂式的十字形圓頂建築非常吸睛，黃色的圓弧屋頂尤其引人矚目。建立於法國統治時期的 1936 年，室內的圓拱屋頂向四方放射性地開展，是法國殖民後留下的建築風格。最讓人讚歎的是，在巨大的圓頂下竟然沒有一根柱子，以當時的技術來說，是一件高難度的事。

除了一窺獨特的建築風貌外，走進裏頭也可以一探當地人生活的樣貌。市場裏裏外外共有超過 2,000個商鋪，琳琅滿目的商品，從各種小吃、水果、鮮花、服飾到日用品、手工藝品、玉器金飾等，應有盡有。市場裏最顯眼的就是賣寶石的攤位，紅、黃、藍，各種顏色的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芒。柬埔寨是著名的寶石產地，尤其以紅寶石而聞名，顆顆紅寶石殷紅如血，吸引遊客駐足。

購買伴手禮清單

COCO Khmer 椰子油

採用椰子油製作的當地護膚品牌，包裝簡約、品質高、價格低，而且用途廣泛，可以煮菜、搽身體、護膚，是非常棒的伴手禮。

椰子碗

柬埔寨是東南亞國家，到處可見椰子，把椰殼切 一 半， 在 椰 碗 上 作畫，造型可愛，買回家用來放小飾品很不錯。

棕櫚糖

從棕櫚樹花採摘下來的糖汁，加工熬製成膏狀或塊狀的紅糖，也可加工製成白糖，營養價值成分很高。可用以泡茶或咖啡。

Krama

Krama 水布可謂是柬埔寨人的日用品，白天可以用作遮陽，清晨和晚上可以當披風禦寒，還可以用來負重作包袱。水布售價不一，視材質而定，棉布的一般4 條 3USD，絲綢則每條 2USD。

胡椒

柬埔寨盛產的“貢布胡椒”（Kampot pepper）在歐洲相當有名氣，深受許多時尚餐廳的歡迎，還被歐盟列為保護食物，與大吉嶺紅茶以及香檳等齊名。

柬埔寨行程推薦8天7夜

D1 抵達暹粒，晚上去酒吧街 Pub Street 和老市場Old Market。

D2-4 購買吳哥窟 3 日套票，利用3天走完小圈、大圈及外圈。

D5 從暹粒坐巴士到馬德望，約3 小時車程，體驗坐竹火車及一探殺人洞及蝙蝠洞。

D6 從暹粒坐巴士到金邊，車程大約 6 小時。晚上可選一家自助餐廳，邊享用美食，邊欣賞 Apsara 仙女舞表演。

D7 逛金邊皇宮、S21 吐斯廉屠殺博物館集中營。

D8 回國前逛金邊中央市場採購手信，取道金邊飛回國。



本文轉自《暢遊行》2018年11月號，原標題《柬埔寨 古寺麗影·千年微笑》
黃仲祥、溫俊欽／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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