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 (Barcelona) (3)
2022-08-10
03-14
因為不能退票,第二天我們又重回Palau de la Musica Catalana參加10點開始的Guided Tour。聽了導遊的講解,覺得還是很值得,知道了不少東西。参觀的聽眾里有許多年輕漂亮的眉目,更是增輝不少。我們先在演出台正下方的練習廳里看了一段10分鐘的介紹電影,然後從一樓開始,將昨晚看過的富麗堂皇又重新欣賞了一遍,仍然嘆為觀止,不嫌多,而且白天看效果更好,許多細節更加栩栩如生。特別是音樂廳的玻璃飾物,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賞心悅目,更加耀眼,更顯璀璨。昨晚看得眼花繚亂不甚懂的東西,在解說員的介紹下慢慢變得清楚起來。原來我們坐在了音樂的皇宮裡,據稱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音樂廳。這所音樂廳由Lluis Domenech I Montaner設計,1905-1908年建成。他當時的名聲在建築奇才高迪之上。這所音樂廳1997年被授予世界文化遺產,是典型歐洲Catalan modernism的代表作。
導遊繼續介紹,音樂廳可以容納2200個座位,充滿了花卉植物的裝飾造型。整個音樂廳採用自然採光,昨晚見過的屋頂倒懸着的彩色玻璃鑲嵌飾物代表太陽和藍天,為Antoni Rigalt所創作。那些在彩色玻璃里閃着迷人微笑的女人頭像原來代表合唱團的女孩們。前台左邊有一組雕像,為首的是一個叫Anselm Clave的著名導演,圍繞着他的是合唱團的女孩。右邊則是著名歌劇Die Walkure里的騎馬女神 The Valkyries。她的下面是貝多芬的雕像。前台半圓形牆面上的18位女雕塑像是希臘神話里的繆斯,她們穿着不同的服飾,吹彈着代表世界不同的民族樂器。我仔細分辨,在裏面看見了中國少數民族吹奏的葫蘆。按建築師的設計思想,這個音樂廳要有全世界的樂器,因為音樂是全人類的共同語言。果不既然,抬頭望去,屋頂上用藍色陶瓷鑲嵌拼寫着許多舉世聞名讓人肅然起敬的音樂家名字。世界許多著名演奏家和作曲家都到這裏表演過,包括中國的郎朗。據導遊介紹,這裏的窗玻璃在1936-1939年西班牙的內戰中被毀壞,後來重新換過。在二樓参觀時,見樓下進來了一撥中學生,坐在前台聽講解,學習管風琴演奏。
從Palau音樂廳出來,我們又回到了La Rambla街,繼續参觀。天氣晴朗,遊人明顯比昨天多,顯得擁擠。沿途街景建築物各個時代的疊加在一起,大飽眼福,頻頻拍照。沿着指示,我們來到Palau Guell高迪設計的Palau Guell,門票兩人24歐元,原為當地工業巨擘Eusebi Guell的住宅,經過重新裝修對外開放。這個私人住宅由Gaudi設計,1889年建成,是他的第一件具有划時代意義的建築作品, 1984年成為世界文化遺產。讓高迪設計時,Guell在經費上沒有設限,讓其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這是高迪和他的合作者們首次將鍛鐵,陶瓷,玻璃,石頭和木材有機地結合起來修建而成,與其說這是一個住宅,還不如說這是他們將這個住宅當成一件藝術品在修建。進門是一個三層樓高的大廳,黑竭色的大理石牆面,配上紅木材料,為當時上流社會的聚集地。太太非常讚賞這個格調,我卻覺得太凝重。高迪對房屋的自然光效果很重視,在這間建築屋裡得到了體現,大廳的頂端有許多透光的孔洞,這在後面参觀高迪其它建築物作品時也反覆出現,是他建築設計中的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住宅的底層是個馬圈,客人們到來後,在這裏將馬交給侍者,然後上樓聚會。當然最值得一提的是樓頂上的二十個形狀奇特的陶瓷煙囪,五顏六色,作蘑菇狀,後來買紀念品帶回美國時,就是買的這些煙囪的小複製品。頂樓平台的路面起伏不平,後來在其它地方聽介紹才明白,這是樹葉的扭曲形狀。高迪崇尚自然,喜歡將自然界的一些動植物形狀帶進自己的作品,他的樓頂都是樹葉狀,所以高低起伏。從這裏開始,我們開啟了對世界偉大建築大師高迪的認識和景仰旅程。
據介紹,高迪生於1852年,1870年來到巴塞羅那學習建築。是十九世紀建築新藝術派的代表人物,高迪善於應用傳統的建築材料諸如瓷磚,鍛鐵,彩色玻璃,傢俱製造,以獨特的手法融進他的現代派建築思想。他的原創派思想來自於對自然的觀察,並應用於自己的建築創作中。他有七件作品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高迪1926在巴塞羅那去世,緣於有軌電車的撞傷,終年74歲。
出來後,時近中午,我們決定在La Rambla街旁的一家叫“國際”的中餐館用餐。坐下來點菜,服務生說飯鍋壞了,沒有新鮮飯,只能吃昨天剩飯炒的飯。也行,出門在外,有時免不了將就些。
等菜時,有個四十來歲的男服務員上來上茶,然後將眼鏡向上扶了扶,直筒筒地問:“從那裡來?”
“美國。”我回答說。
“干什麼的?”中國人的習慣如此。
“在學校工作。”我沒太介意。
“是不是教授?”
“算是吧。”
“一個月賺多少?有沒有三千塊?”他緊巴巴地問,顯得很無理。
“有這麼問人的嗎?”在中國常常有人這麼問我,可這是西班牙呀。
他不說話離開了,可是在不遠處踱來踱去,眼睛老是向我們這邊張望。過了一會,他又踱到我們桌前,裝着給我們倒茶,搭訕着說這個餐館和街那頭的“東方”是一個老闆。記得,前天我們在那裡用過餐。
“唉,我都四十多了,連個老婆都討不到,媽的。我們這裏的老劉,剛從國內討了一個,來後不久,離了。”沒人問他,他開始滔滔不絕,眼鏡扶上扶下。他無事找事,拿起茶壺向我茶杯里續水,發現杯里的水還是滿的,又放下,接着說:“我十八歲就出來到西班牙餐館打工,到現在還討不到老婆。這沒有老婆的日子沒發過,沒指望。”
我心裏開始明白了,這人想找個人訴苦,拉家常,平時憋屈得慌。他乜斜着眼睛看着我太太,然後偏着頭壓低聲音問我:“你好福氣,太太這麼年輕,是怎麼認識的,是不是美國二代?”什麼話,這傢伙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我還是忍住了,告訴他我和太太讀大學時就認識了,結婚多年。看起來他很沮喪,不相信我太太年輕的樣子,又踱開了,到其它桌子上去忙這忙那。
我趕快討好太太,“你看,有人說你年輕,我平時沒有說錯吧。”太太抿嘴一笑,知道我又貧嘴。我們剛剛有了一點時間享受吃飯,他又踱了回來,不說不行,憋得慌。“我有個女兒,剛送走。”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着實讓我吃了一驚。“你不是沒有結婚嗎?”
“有個同居的女朋友,一起生了個女兒。”
“女兒送給人家了?”我問。
“沒有,送給國內我媽帶了。”
“為什麼不讓女朋友帶呢?“
“女朋友和我崩了。”
“為什麼不讓她媽帶呢?”
“來帶過,她媽摔成了植物人。”
我啞口無言,這人要倒霉,什麼事情都能攤上。
他繼續絮絮叨叨:“我媽八十二歲了,也是個大學教授。”
“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她身體還行。唉,就是討不到老婆。”他又繞回來了,看來這事一直折磨着他的神經,讓他不得安寧,要不也不會和我這個毫不相干的人開門見山。
“在當地討一個西班牙女孩不行嗎?這滿街好像有許多漂亮的。”我試探着問他。
“那種女人,靠不住。”他不屑一顧,或者有點忌憚,說不清楚。
“想過到美國發展沒有?”
“報紙上說的,美國歧視華人,說華人都是間諜,這個你比我清楚,打死我也不去。”他一臉浩然正氣,不做階下奴。
“你看中國多好,要不回去?”我忍不住又給他出主意,也是以攻為守的意思,要不沒完沒了地探聽我這個陌生人的隱私。
“混成這樣,沒臉回去,太窮。二十多年了,每天口袋裡就沒有超過100歐元的時候。”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開始同情他來,苦難同胞,天涯海角的讓我給碰上了。付賬的時候我們按美國的標準付了20%,在書上看過,這裏的小費不會超過5%,一般都不付。外面陽光燦爛,但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祝福這位老弟交好運,找到一個老婆。我牽着太太的手在大街上走,心裏暖洋洋的,我有老婆。
在一條小巷裡,我們找到了畢加索博物館(Museu Picasso),門票兩人共22歐元,講解器6歐元。巴塞羅那真乃人傑地靈之地,除了建築大師高迪,居然還出了一個繪畫大師畢加索(1881-1973)。就憑這兩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巴塞羅那想不紅火都不行。畢加索雖然成名於巴黎,但他繪畫打基礎的階段是在巴塞羅那度過的。這個畢加索藏館1963年3月9日開張,共收藏了與畢加索有關的4249件文物,特別是他早年時期的作品,是研究畢加索的最重要資料之地。畢加索的父親Ruiz也是一個畫家,在一家藝術學校當教授。他的父親從七歲時就開始訓練他素描和油畫,在家庭的熏陶下,畢加索很早就表現出了繪畫天賦。據載有一次他父親發現十三歲的畢加索在自己沒有完成的一副鴿子畫前繼續畫,小畢加索那精湛的畫技讓老畢加索自嘆不如,發誓從此放棄繪畫。1895年畢加索隨父母移居巴塞羅那,在這裏居住了九年。剛到巴塞羅那時,他的父親成功勸說藝術學院的官員們讓自己的天才兒子進繪畫高級班。在入學繪畫考試中,一般的人都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準備,小畢加索用了一個星期就完成了。看了他的畫,考官們不得不佩服畢加索的天份,讓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進了高級班。他父親在家附近為他安排了一個小房子讓他可以安靜地單獨創作,方便就近指點,父子倆常常爭論不休。我想,畢加索是非常幸運的,如果說畢加索是千里馬,他的父親就是伯樂。手提介紹機里解說畢加索和母親的關係並不融洽。
站在博物館里他的第一副油畫作品前,我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畫的。那是一個老農的臉部肖像,神態逼真自然,手法純熟,觀察力深厚。繼續看下去,他十四歲時畫的父親和母親的油畫像已經有非常高的水平,運用的是屬於傳統的繪畫技法,不似他後來的那些越來越抽象派的畫法。看見近旁有一個女士在拍照,我也忍不住掏出相機拍照,馬上被工作人員制止。畢加索的畫風一生中經過幾次蛻變,包括blue period,rose period,African-influenced Period,Cubism,Synthetic Cubism,pigeon period。這個展館沒有收藏他rose period時期的作品。兩年前在巴黎遊玩時,由於時間不夠,沒有参觀巴黎的畢加索收藏館,殊為可惜。巴塞羅那的這個博物館還收藏了畢加索的陶瓷作品,是他去世後他的遺孀Jacky捐贈的。他有幾幅畫作每幅售價超過了一億多美元。寫這篇文章時,我讀到他曾是一名法國共產黨員,得過蘇聯的斯大林和列寧勳章。
参觀這個博物館時有一個小插曲。巴塞羅那的博物館都不讓將隨身帶的背包帶進展廳,需要將背包寄存在外面的柜子里。投一枚一歐元的硬幣,就可以旋轉鎖上,將鑰匙拿走。在前面的幾家博物館里,参觀完後我們用鑰匙打開櫃門取出背包就離開了,以為那一歐元是費用,不能取回。在畢加索博物館我們存放完了背包,投了硬幣就進去参觀,不料門口不讓我們將手中的水瓶子帶進去,讓放在背包寄存櫃里。可是櫃門已經鎖上,我們就將水瓶放在櫃頂上。工作人員又不讓,一定要放在柜子裏面。我說門已經鎖上,難不成還要再交一歐元。工作人員的英文不行,我的西班牙文更不行。兩人比劃來比劃去,她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接過我的鑰匙將櫃門打開,將水瓶放進去,然後從下面的小孔里取出我事先投放的一歐元,重新投放,將門重新鎖好。她和善地將鑰匙交給在一旁看傻了眼的我,原來那一歐元只是押金,打開櫃門後是可以取走的。前两天以為是收費,沒有拿回,今天因為放瓶子,才明白過來。我参觀完了博物館從柜子里取東西時,心裏想前面的那幾歐元不能白白損失了,心裏不平衡,想找幾個替死鬼,於是翻看幾個開着的櫃門,看看裏面有沒有沒被取走的一歐元。結果一枚也沒有,沒人像我這麼不開竅。帶着小小失望的心情,我有點垂頭喪氣地走向老遠等着我的太太,她不解地問我在找什麼,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引得她大笑,虧你還是一個教授,就這麼點出息。我腦子里卻想着小時候更加沒出息的故事,那時為了買一根棒棒糖,眼睛瞪大了在地上尋找有沒有誰將兩分錢掉在地上。有一次我還真撿着了一枚,買棒棒糖時的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要是畢加索知道了這故事,沒準畫一幅畫送給我揶揄我一下也未可知。太太經常譏笑我這人想得美。
接下來我們参觀了Basilica de santa Maria del Mar教堂,和昨天看的Barcelona Cathedral相比,這裏顯得簡陋了些,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乘地鐵回旅館小憩,然後下樓到旅館內的餐廳用膳,20歐元全包,包括一瓶水,10%IVA,很便宜了,而且食物上佳,氣氛宜人,可惜就只有我們兩人在美妙的鋼琴音樂里獨自用膳。
Palau歌劇院的正門。街道很窄,只能仰拍。
等候廳。日本MM。
從二樓俯視演出台。漂亮得一塌糊塗。
前一天晚上看Flamenco演出時拍的。
左邊的裝飾雕像。導演和他的女歌手們。這個導演為Catalina的歌劇事業作出了不朽的貢獻。
右邊裝飾雕像。下面為貝多芬。
仰視。自然採光的天頂。
換一個角度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劇場嗎?
來一張近視圖。
台前左側的繆斯雕塑圖,吹奏着不同樂器。
台前右側的繆斯雕塑圖。
樓上左側觀眾席。
樓上右側觀眾席。
歌劇院進門處的吊燈。
一起参觀的漂亮MM們,讓遊覽更加美好。
劇場外面
小巷深處,畢加索博物館進口處。
畢加索十三歲時創作的第一副油畫。一不小心我也進去了。
畢加索十四歲時畫的母親像
巴黎妓女
管理員總有疏忽的時候,又讓我得手了。
還不止一次得手。還是喜歡畢加索小時候的純樸。
初識高迪。参觀Palau Guell,為一處私人住宅。
門廳。
站在門廳中央仰視。注意頂上的透光孔,在高迪的作品中多次出現。
廁所
樓頂煙囪。注意屋頂不平,象徵樹葉的扭曲狀。這是高迪的一個設計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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