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的德國(4):萊茵之路,風情各異的小鎮
2021-12-02
風情各異的小鎮
巴哈拉赫(Bacharach)這座小城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400年前,人們只有在這裏才能買到唯一的甜葡萄酒-巴哈拉赫葡萄酒。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巴哈拉赫鎮卻隱藏着歷史的深邃。這裡有建於13世紀的城門和建於14世紀的城牆,還有建於17世紀的房子,以及坍塌了400年的教堂,歷史的厚重在這個小鎮里無處不在。走在鋪滿青條石的靜謐小巷,雨絲拂面。呼吸着古老的氣息,心靜而神爽。家家戶戶窗檯和露台上擺放的各式鮮花,開得燦爛,與色彩鮮艷的歐式木屋遙相呼應,相得益彰,為這灰色的天空和幽深的小巷平增一抹亮色,讓人很難不愛上它。
離開這個有百年歷史的葡萄酒古鎮,坐輪渡,我們來到了巴哈拉赫鎮的對岸。2分鐘的輪渡,居然要7歐元。沒辦法啊,誰讓從科布倫茨到美因茨的整段都被列入世界遺產呢?巴哈拉赫鎮的對岸是42號公路,也是緊緊依偎着萊茵河。沿着42號公路向南4公里,是只有840人的小鎮考布(Kaub)。在這個小鎮似乎有45度的陡峭山坡上,是萊茵中部地區最大的葡萄園。矮矮的葡萄架成排,成排整齊地排列着,一直鋪向遠方。在考布的山頂上,是廢棄的堡壘,但萊茵河中小島上的一座精美城堡卻是14世紀的水上關卡。1814新年,德軍布呂歇爾元帥在這個島上藉助浮橋率軍渡過萊茵河,追擊在萊比錫戰役中遇到重創的拿破侖軍隊。
在42號公路掉頭往北開10公里是擁有1000多人的聖戈阿爾斯豪森(Sankt Goarshausen)小鎮。在這裡有兩個名字奇特的城堡:貓堡(Katz)和鼠堡(Maus)。
貓堡是14世紀的後期建造的,最初被用作防禦壁壘以提高萊茵關稅。之後,軍火武器的使用讓貓堡的防禦設施得以根本性的加強。雖然在以後長期的繼承爭端中,貓堡不斷地被封鎖,破壞,重建和擴建,但在1806年被拿破侖徹底炸毀。再之後,貓堡被改建為居住處和本地高中。1989年被一個日本人購得,並改建成一家賓館。
與貓堡遙相呼應的是鼠堡,正是因為這兩個城堡遙相望,才有了“貓堡”和“鼠堡”的名字。雖然名字是鼠堡,但相對於被破壞多次的貓堡而言,鼠堡卻從未被毀壞過,還在2002年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它是特里爾大主教用稅金為自己修建的住所,當時被認為是最具現代化,技術最具吸引力的設施。
在“貓堡”和“鼠堡”南面的2公里處,就是因為海涅的一首《羅蕾萊》而舉世聞名的羅蕾萊。其實,羅蕾萊只是一處陡峭山崖,有10多米高。此處的萊茵河道因為兩岸山體的擠壓,彎多水急、並潛藏暗礁,是萊茵河最深和最窄的河段,所以往來的船隻經常出事。但傳說中船隻出事卻是另一個版本。
美若天仙的羅蕾萊因為情人背叛,投河自盡,化作女妖,然後每日站在山崖上,用動人的歌聲和秀美的容顏誘惑着行進中的船隻遇難。德國的浪漫主義詩人海涅於1824年根據這個傳說創作了敘事詩《羅蕾萊》,德國作曲家弗里德里希·西爾歇爾隨後為這首詩歌譜了曲,從此,《羅蕾萊》成為一首世代相傳的德國民歌。
“我不知為了什麼,會這般悲傷。有一箇舊日故事,在心中念念不忘。微風料峭而又幽瞑,靜靜吹過萊茵,夕陽的光輝染紅了山頂。有一位美麗的姑娘,奇異的高踞山崖,朝陽映在她的臉龐。她梳着她的長發,思念着遠方的情郎,高唱着一首熱狂生動的旋律。小船中有一位少年,他不覺沉醉神往,忘卻了無情急流,只見山上的姑娘。狂暴的風浪,帶走了少年郎,應和着羅蕾萊,動人心魂的歌聲。”這憂傷的詩句,伴着濛濛煙雨,讓萊茵河顯得那麼地多愁善感,那麼地欲訴還休。
在海涅的詩歌里,在窗外的細雨霏霏中,我們駕車回到酒店,沉入夢鄉。
晴也方好
第二日,太陽露出了笑臉。萊茵河一改昨日陰鬱的神色,換上了明媚的容顏。陽光灑在萊茵河上,金燦燦的,就如蘇軾筆下的“朝陽照水紅光開。” 雖說萊茵河陰晴皆美麗,但這碧空萬里無論如何也會讓我們的心情為之大好。在風和日麗的七月,我們歡欣雀躍,駕車沿着42號公路開往萊茵河谷最美麗,也是最著名的小鎮-呂德斯海姆(Rudesheim)。
如果說羅蕾萊(Loreley)是萊茵河最銷魂的地段,那呂德斯海姆(Rudesheim)就是萊茵河最夢幻、最童話的地方。它建於12世紀,是通往萊茵河中流山谷的大門,也是萊茵河上的樂園,因年產2700萬瓶葡萄酒而被譽為“酒城”,更因具有代表性的萊茵河獨特自然和人文景觀而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自然文化遺產。
我們的旅程先從呂德斯海姆(Rudesheim)到阿斯曼斯豪森(Assmannshausen)的遊船開始。在遊船上欣賞萊茵河畔別有另一番滋味,距離讓萊茵河畔的美更富層次。高坡處是茂密的森林,間或古堡點綴其中;斜坡上是大片大片的,排列整齊的葡萄園;再下面是小巧精緻的小鎮。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心神氣爽。
40分鐘的遊船將我們帶到“紅酒”小鎮阿斯曼斯豪森(Assmannshausen),這個小鎮的特產是黑皮諾(Pinot Noir)品種的葡萄製成的葡萄酒。小鎮那個靜,那個美啊,就像鄧麗君唱的“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這裏已包括。”小鎮上尖尖的教堂鐘樓,如童話般的木框架屋建築,靜秀的古老街道,色彩繽紛的鮮花,讓人不禁把所有煩惱都遺忘。只想輕聲吟唱,唱出對美好生活的感恩和嚮往。
阿斯曼斯豪森(Assmannshausen)的纜車把我們送上尼德森林(Ned forest),森林中人工飼養着各式不怕人的小鹿。沿着森林中的小路,兜兜轉轉走了40多分鐘,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尼德森林紀念碑(Ned forest monument)近在眼前。這座紀念碑面對萊茵河,被稱為“萊茵河的守衛者”,是為慶祝十九世紀普法戰爭勝利而建造的。它差不多40米高,最上方為日爾曼女神雕像;正面的中間是德皇威廉一世,左邊是幫他統一德國的俾斯麥;往下是一個父親與女兒的大型雕塑,父親象徵萊茵河,而女兒則象徵萊茵河的支流摩澤爾河。站在這裏,鳥瞰萊茵河畔,視野的寬闊更讓美麗的風景與眾不同。看着那美景,我們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不知不覺愉悅起來,美醉了!
畫眉鳥巷
坐着纜車下山,葡萄園就在腳下,葡萄架上還未成熟的葡萄清晰可見。下了纜車,就是著名的酒鄉-呂德斯海姆 (Rudesheim)。風景如畫,小巧精緻的呂德斯海姆座落在緩緩的山坡上,掩映在葡萄園中。陽光下,形狀各異的屋頂把小城打扮得朝氣蓬勃,美麗的鮮花妝點着房舍,也讓街道浸漫着花香。夕陽西下,夕陽的餘暉給小城鍍上柔和的色彩,小城盡顯溫柔。葡萄酒香飄蕩在晚風中,我們沉醉在這酒香里,也沉醉在這小城的柔情里。呂德斯海姆,是讓我們情不自禁愛上的伊甸園。
呂德斯海姆在呂德斯海姆,不得不去的是大名鼎鼎的“畫眉鳥巷” (Drosselgasse)。這條寬3米,長140米的狹窄小巷是德國人氣最旺的街道之一,建於15世紀,因屋頂上有隻畫眉鳥的雕塑而得名。這條小巷的兩旁遍布着或親切或華麗的酒館,裏面有歡歌、有勁舞、有音樂,還有美酒和笑聲,是世界上最充滿情趣和快樂的地方。
在這條小巷裡,我們一不小心走進了一家歌舞昇平的百年老店,這家老店建於1724年,烹飪出的德國肘子,皮脆肉嫩,就着酸菜和地道的葡萄酒,真是美味無比。當然我們不會錯過這裏的阿斯巴赫咖啡。據說這種咖啡是將當地自製的Asbach白蘭地注入特有的白瓷容器,在小火上烘烤一分鐘後,再加入咖啡、奶油和巧克力粉製成。製成的咖啡醇香濃厚,酒香四溢。
老店旁邊的小教堂每到半點或整點,4個小人兒從小窗口出來旋轉報時,就像布拉格的天文鐘一樣。呂德斯海姆,如趙雷《成都,成都》中唱的那樣 “讓我們掉下眼淚的, 不止是你的酒;讓我們依依不舍的,不止是你的溫柔。”余路無論走多久,我們都不會忘記你,如詩如畫的呂德斯海姆!
我們的萊茵河之旅以對美因茨的匆匆一瞥而告落。萊茵河畔的美,不僅是因為古堡,不僅是因為葡萄園,不僅是因為小鎮,還因為歷史,還因為詩歌,還因為傳說。這種美, 美得無可複製,美得獨樹一幟。無論是“山色空濛雨亦奇”也好,還是“水光瀲灧晴方好”也罷,萊茵河都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它,彷彿踏着《生如夏花》的旋律,在低吟淺唱 “我在這裏呀,就在這裏呀,等着你,等着你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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