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天津衛 | 摩登城市,接地氣的煙火味
2022-01-17
天津人的抗疫畫風輕鬆詼諧,逗樂了全國人民。他們天生樂觀,使得連抗疫喊話也帶著相聲味兒:
“你一米我一米,大家拉開小距離。”
“叫到哪棟哪棟動,沒有叫到不要動,動了下樓白受凍。”
“不要貼貼,不要貼貼!貼貼危險,還是密接。”
志願者的“喊話”錄音讓全民核酸檢測生生地變成了曲藝大會。
天津人的幽默,是融化在骨子裏的。這裏不只有接地氣的市井生活,還有很多人不了解的另一面。昔日,大沽口炮臺無力阻止西方列強侵攻中國的步伐,使天津成為洋樓林立的異邦飛地。雖在洋人的佔據下失去了領土自主,卻也為天津帶來了時髦的新鮮事物,讓她先於中國其他城市,率先走進摩登時代。
10國文化在此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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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何沐恬/旅讀 / CTPphoto
天津的河港性質,讓她成為華北地區接觸西方文化的第一站。1858 年《北京條約》簽訂後,英國、法國、美國、德國、俄國、日本、義大利、奧地利和比利時 9 國在不同時期透過簽訂不平等條約或協議,在天津設立擁有行政自治權和治外法權的租界。直到1945 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後,國民政府才正式收回天津所有租界。如今來到天津,依舊可見將近百年的租界史所留下“中西合璧”精緻建築,成為天津旅遊的一大亮點。
對口全球200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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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攝圖網
天津是環渤海區域內與華北、西北等內陸地區距離最短的港口,也是北京的海上門戶,輻射範圍包括十四省,總面積足足佔了全中國面積的 52%。透過四通八達的鐵路運輸,如今中亞、西亞的海上接駁,也賴天津港吞吐貨物。此外,天津還是離日本、韓國海上距離最短的港口,蒙古、哈薩克斯坦等內陸國家要出口海外,第一站也是天津。2015 年統計,全球200 多個國家的 400 多個港口都和天津港有貿易往來,是中國的海上貿易大港。
每年吞吐5億噸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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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海河站前碼頭。 好心情 攝
昔日天津因以水道調運糧食而逐漸興盛,如今仍肩負中國北方第一大港的重任。根據中國港口協會公佈的資料,2016 年,天津港貨物吞吐量突破 5 億噸,在北方沿岸海港中傲視群雄。這麼多的貨物從哪來?又運往何方?原來,需求不只來自於中國境內,包括蒙古等與中國北境接壤的內陸國,也以天津港為出海口。2017年底,天津港南疆27號通用碼頭工程完工,進一步提升天津港的對外服務能力。
話說2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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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盧大中/旅讀/CTPphoto
天津人說話齒音重、大嗓門,還有個特點,話語簡練,特別喜歡兩個字。有些本來不是兩個字的說法,硬被天津人精簡成兩個字。例如著名老牌商城勸業場,老天津會說成“勸——場”,中間那個“業”,便省去不發音了。有一相聲段子談中國各地方言特色,提到天津時演員舉例:一人半夜醒來,跑到庭院裏小解。此番聲響驚動了他哥哥,於是哥哥就從屋裏向外問道:“誰呀?”弟弟回答:“是我。”哥哥又問:“幹嘛?”答之:“尿尿!”生動的“兩字箴言”對話,把全場逗得哈哈大笑。
天津3絕 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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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盧大中/旅讀/CTPphoto
天津是個庶民城市,小吃文化特別興盛,狗不理包子、十八街麻花和耳朵眼炸糕 3 種平民美食被封為最讓天津人想要一口咬下的“天津三絕”。除了美味可口,大抵和怪裏怪氣的名號脫離不了關係──不得不佩服天津人,一張嘴不僅會說,還會取名,狗不理、耳朵眼這種名字,聽過一回就忘不了。大概因為天津三絕名頭太響,以致近年出現號稱天津第四絕的“貓不聞餃子”。當然,這算不上正統說法,不過能以“貓不聞”對仗“狗不理”,恐怕只有幽默的天津人想得出來。
走進天津
天津以漕運起家,天津人也因海河而生。河面上形態各異的大橋林立,河中央繁忙的船隻穿行,河兩岸中西建築交融。天津人的生活自古離不開海河,它就像天津的大動脈,掌握著天津人的血液,河岸兩旁如今依然是天津最繁華的中心地帶。有趣的是,在北京,所有的道路都是東西、南北走向,但隔壁的天津卻是所有的路都“找不到北”。因為這裏每一棟建築、每一條路都依海河而建,海河轉彎,路也跟著轉彎,可以說並無規範,卻又有跡可循。
五大道 騎行萬國建築博物館
天津老城區五大道風光 圖:攝圖網
“五大道”並非正式地名,是英租界的5條大道:重慶道、成都道、大理道、睦南道和馬場道的統稱,但實際上這裏大大小小馬路共有22條。五大道原是天津城南一片荒蕪的坑窪,1860年劃入英租界後逐步開闢,是天津九國租界中最早的一區。五大道位處天津市中心位置,地價不菲,當時是中國有名的富人區,誰有幸居住於此,就是權勢和身份的代表。
五大道上的建築多為私人花園,有很強的私密性,低調不張揚。早期更規定房屋高不能超過 12 公尺、且佔地面積 40% 必須為綠地。這些標準連現代房屋都做不到,難怪五大道綠蔭森森,如世外桃源般幽靜。如今這一片清幽的民國別墅區依然保存完好。在歷史建築的保護和修復上,五大道確有值得借鑒之處。
天津五大道民園廣場 圖:攝圖網
它的第一代居民多是西方殖民者,為這裏帶來截然不同的文化生活和娛樂活動,如吃西餐、看跑馬等。後來,五大道開始遷入中國住戶,但他們多不懂西洋風格,所以一幢建築裏可能同時擁有羅馬的柱子和巴洛克的花紋,雖然對內行人來說,或許有點不明所以,但這正是天津小洋樓的特色。如今這裏仍以私人住戶為主,多數洋房鐵門緊閉,不能隨便進入參觀。除了徒步,你還可以騎單車、坐馬車,看看上百棟洋樓、數十處名人故居的街道,彙聚了各國不同風格的房子的露天“萬國建築博物館”。
義大利風情區 極致浪漫的意式風情
馬可波羅廣場上的和平女神雕像,是義大利風情區的地標。藺安暘 攝
噴泉、鴿子、鮮花、石闆道、繽紛而鮮活的市集,日光下的義大利風情區具備一切最受遊客歡迎的歐風元素。這裏在 20 世紀初是義大利在境外的唯一租界區,義大利駐天津領事利用海河淤土填平原是沼澤的窪地,建起了“小義大利城”,百多年前,這裏已經有現代排水系統、意式花園、俱樂部和具異國風情的菜市場。以馬可波羅廣場為中心,仿歐洋樓或是經過修繕的老建築並陳,賣著糖果和玩偶的小商鋪令人恍若置身異國。
歐風的街頭也有販賣天津傳統小吃的店面。何沐恬 攝
街角的 3D 壁畫非常逼真。盧大中 攝
義大利風情區除了在旅友圈中聲名大噪,還是《非常完美》、《南京!南京!》等電影的取景地。白天走在步行區,身著白紗、手持鮮花拍婚紗照的新人隨處可見。如果留到夜晚,昏黃夜色只會讓浪漫指數飆升更高,微涼晚風、空氣中流淌的悠揚樂音,如果此刻正巧面對著海河,一艘夜間遊船駛過,你可能會發現人生最大願望,莫過於電影《享受吧!一個人的旅行》當中實踐的那句義大利名言:“Bel far niente”(無所事事之美)。
夜遊海河 星夜璀璨
遊海河,得在夕陽西下,夜幕低垂之後。
天津之眼
黑夜替天津披上一席華麗璀璨的衣裳,風輕輕吹拂,船隻上凝望粉裝玉鐲兩岸笙歌,樓中有水,水中有樓,還有河岸上、水面下,孤懸千裏之外的盈盈皓月。人生至美,不過如此。
圖:攝圖網
人在海河之濱,請記住 3 件事情:先觀橋樑、再看建築,最後,細細品味天津歷史。河道兩岸,多少風流人物成就今日天津,而在多少人眼中,我們也成就了天津今日的風景。
古文化街 古色古香的津門故里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傳統手藝和美食店林立。藺安暘 攝
天津別名“津門”,古文化街是一條老天津風味的仿古商業步行街,名列“津門十景”之一。雖然現存建築多為後人打造,但也做得頗具風韻,楊柳青年畫、泥人張、十八街麻花、果仁張這些天津“名牌”均有分店駐紮於此,喜歡古典中國味的小玩意兒,字畫、文房四寶、碑帖、線裝古籍,這裏也時有所見。
連鎖手工皮草皮革店“食草堂”,質料上乘,價格也相應地不菲。盧大中 攝
天津最初的起源地“三岔口”其實就在這裏。古文化街的中心是建於 14 世紀的天後宮。一般來說,天後宮多建在沿海大省,可元朝時,往來海河上漕運的船隻海難不斷,皇帝於是下令興建“天妃宮”供奉海神,其後改名天後宮。有了這段歷史淵源,天津的天後宮特別設計成坐西朝東,有別於傳統的坐北朝南,方便海河之上的漁民們朝拜媽祖。對於當時靠海討生活的老百姓來說,庇佑海上安全的天妃猶如萬能造物主,於是除了保平安,這間小廟陸續接到不同的“請托”:無後的求子、微恙的祈求健康,加上水手、船夫、官員在出海前或漕糧到達時,都會來這裏燒香祈福,於是三岔河口的天妃宮,從此香客源源不絕,現在的天後宮是天津市現存最古老的一座建築群。
帆船的指示牌是古文化街的標誌。盧大中 攝
牌樓上的“津門故里”匾額標誌著這裏 800 多年的歷史底蘊。當然,整區上百間店鋪可不是開假的,暢遊天津,想把好吃好玩的帶回家,古文化街自然是血拚首選。
天津相聲 笑翻全世界
這個城市裏,相聲無所不在。
為了讓觀眾能近距離欣賞演出,除了包廂,舞臺旁也設了座位,讓相聲不只能“聽”,還能“看”。盧大中 攝
計程車上,10 位司機有 9 位把相聲當背景音樂;小夥子在飯館巧遇在附近工作的鄰居,兩人扯皮拉筋說個沒完,不知情的外地人還以為這是哪位相聲演員跑到飯館裏現場演出;再說到那些因為相聲而登上“春晚”的演員,郭德綱、馮鞏,哪裡人?天津的嘛。
而天津的相聲茶館密度之高、草根味之濃,也是全國少見。令人相當感動的是,在這個大眾媒體興盛的年代,天津人依舊愛窩傳統茶館裏聽相聲,而且“老少鹹宜”。人家潮男潮女約會,是手拉手進電影院,你要跟個天津小夥子曖昧,說不定他先送上兩張相聲券,地點還是選在古色古香的古文化街、鼓樓,或是估衣街,正所謂“天津味兒”。
天津這個人人都有“相聲魂”的曲藝之鄉,依舊保留茶館聽相聲的傳統。今天,就進茶館來聽天津人說話,你會發現,相聲原來可以這麼逗!
◉ 郭德綱曾駐點演出——名流茶館
名流茶館位於人潮熙來攘往的古文化街,是天津相聲的老字型大小。因為名氣大,連平日場也幾乎座無虛席,郭德綱成名前,也曾在這裏說相聲。
這裏的相聲演員年齡分佈平均,老、中、青三代皆有。演員不只“說”,還要“演出”。曾經有位旅遊專家遊歷天津時到訪此處,明明聽不懂半句普通話,在沒有翻譯、也根本無法翻譯的情況下,依舊被臺上演員的語氣、表情和動作逗得捧腹大笑。氣氛掌握得宜、演員表現滿分,這就是名流茶館的魅力。
◉ 暮鼓晨鐘聽相聲——老城小梨園
老城小梨園和鼓樓僅一街之隔,也接近戲劇博物館。聽完一場相聲,還可參觀附近充滿老天津味的小博物館,青磚灰瓦,白牆窄巷,頗有氛圍。
週末天津鼓樓人氣火爆,鄰近的字畫、古玩、民俗小物等商鋪彷佛組成了另一條“古文化街”。老城小梨園的相聲演員除了老班底,還有不少是北方戲曲學校的高材生,讓這兒的表演多了不少年輕人的創意和無厘頭,一整場搞笑,他們嘴巴不酸,你可要笑到肚子疼了。
吃 純正的天津小吃
天津小吃絕在兩處:其名絕怪,其味絕妙。狗不理、耳朵眼、十八街,恐怕全中國也只有天津人把這種詭異名字當招牌,又硬是把它做到全國知名。
天津大麻花。 圖:盧大中/旅讀/CTPphoto
天津糕點 圖:何沐恬/旅讀 / CTPphoto
為何天津人鍾愛小吃?因為這裏是曲藝之鄉,從前人們將小吃攤擺在戲院、茶樓門口,半夜散場後,觀眾剛好能一飽口腹之欲。而曾作為夜宵的天津包子、煎餅餜子,如今都變成了純正津派早餐的代名詞。嘗純正的天津小吃,你得找一個清晨,隨意逛逛路邊胡同,往往那些冒著白色蒸汽的平民鋪子,才有最純粹的津味兒。
☑ 鍋巴菜
有種說法是“先有煎餅餜子,後有鍋巴菜”。舊時煎餅攤主將不成形的煎餅加上自製鹵汁自己食用,卻因為味道太好傳揚開去,就有了鍋巴菜。鍋巴菜最著名的老店是“大福來”,這是間歷史悠久的清真店鋪,保存了最傳統的口味,值得一試。
☑ 茶湯
茶湯 好心情 攝
茶湯本是宮廷食品,進入天津之後,發展出香甜味美、口感細膩的天津茶湯。茶湯的有趣之處在於製作時會使用一把龍嘴大銅壺,銅壺足足有半米高,壺嘴細長。這樣沖出的茶湯十分香濃。想一睹正宗天津龍嘴大銅壺,可以到南開區東北角的古文化街轉轉。
☑ 煎餅餜子
煎餅 好心情 攝
如果問天津人,天津早餐的代表是什麼?百分之百會得到煎餅餜子這答案。天津的煎餅餜子將綠豆面攤成圓片,輕輕磕一個蛋,抹上天津面醬、醬豆腐、芝麻、蔥花,最後再加上餜子(天津方言,即油條)或果篦兒(在北京稱之為薄脆)。綠豆香醇,果篦兒酥脆。實際是天津人將杭州的餜子和山東的煎餅綜合起來而成的,是京杭大運河文化的產物。在天津,每天清晨都能隨處可見排起長隊的煎餅餜子鋪,算是海河邊獨有的風景。不過如今也有 24 小時煎餅餜子店,“二嫂子”是最受年輕人追捧的一間。
☑ 十八街麻花
盧大中/旅讀/CTPphoto
多種配料和麵團精製而成的雜錦麻花,先將麵團以文火炸透成型,再加上冰糖塊、灑上佐料。正宗的天津麻花酥脆爽口,麻條間還有餡料,山楂、椒鹽、五仁、黑芝麻、黃豆、綠豆、小麥 ...... 口味隨你選,有些麻花還會在脆皮上頭灑上青紅絲和瓜條。大小也和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從 50 克、100 克的“攜帶型”,到重達 10 公斤的“巨無霸”,滋味豐富,大小多變,天津麻花真的創造出好多驚奇。最出名的老店要數創立於清朝末年的桂發祥,因為最早的店鋪在十八街處,就被稱為“十八街麻花”。
☑ 狗不理包子
盧大中/旅讀/CTPphoto
天津三絕之首,清代鹹豐年間人高貴友所創。高貴友父親 40 多歲得子,為求吉利,便把他的乳名取叫“狗子”,希望兒子和小狗一樣好養好活。小狗子長大後開辦了一家叫“聚德號”的包子鋪。他以三七比例混合肥、瘦豬肉,再加上排骨、豬肚湯、香油、醬油、蔥蒜製成內餡,包餡時,指捏 18 折花,其間疏密一致,蒸出來的包子口味、賣相俱佳,大受歡迎,聚德號因此生意興隆。來買包子的人多了,高貴友忙到顧不上和來客說話,許多熟客便戲稱:“唷,狗子只顧賣包子,不理人啦!”一句玩笑話,竟然叫出天津招牌美食,如今除了包子,還推出許多大菜,價格也相當“上檔次”。
☑ 耳朵眼炸糕
耳朵眼炸糕 盧大中/旅讀 / CTPphoto
把紅豆、砂糖熬成的餡料包入糯米球,再放進滾燙油鍋炸到金黃,類似“炸麻糬”,外型、口感都相當討喜。天津耳朵眼炸糕以黃、軟、筋、香為 4 大特色,指的是表皮酥黃、內餡綿密、口感筋道、氣味香甜,因此聞名遐邇。
之所以名為耳朵眼,是因為創始人劉萬春於清代光緒年間在北門外大街耳朵眼胡同開了間劉記炸糕鋪,把炸糕做出了名聲,因此一直被人們俗稱為“耳朵眼炸糕”。
天津小吃哪裡吃?
如果想圖方便,可以前往南市食品街。這裏從包子到麻花,小吃的種類十分齊全。不過,如果希望品嘗地道的天津小吃,還是別偷懶,到街頭巷尾去慢慢尋找,尤其是住宅區的周邊。如果你看到一家店鋪裏很多中老年本地食客,那這家店的味道一定不錯。
等疫情結束,就出發去天津!
天津之眼摩天輪,是天津的標誌性建築。河口處建築上的燈光寫著“中國必勝!”張繼明 攝
盧大中、何沐恬、王曉岩等/圖 黃採薇、藺安暘、楊敏聰/文
文章節選自《暢遊行》2018年5月,未經許可請勿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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