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國寶】6300年前，湖南澧縣城頭山，中國第一城誕生

本篇介紹的，不是一件文物，而是一座城——中國最早的城市。城頭山遺址，位於湖南澧縣縣城西北，距今6300年，是目前發現中國最早的城市，被稱為“中國第一城”。


城頭山航拍

城頭山遺址是典型的城壕聚落遺址，新石器時代的先民們聚集居住在一起，為了防禦入侵、洪水、野獸等情況，會在居住地的外圍挖一圈壕溝，以保證自己能用最少的力量守住進出口。這種聚落形式被稱為環壕聚落。

更早以前的湯家崗文化時期（7000-6300年前），城頭山區域存在着眾多環壕聚落，就跟今天十里八村一樣，在一個小區域內住在一起的人往往有着相似的生活習慣，用一樣的器物，吃一樣的東西，有着差不多的需求。尤其湖南從一萬年前開始就是水稻產地，富足的糧食是推動社會進步的基本條件。


湯家崗文化白陶盤 城頭山古文化遺址博物館

吃飽飯只是人最基礎的需求，一旦吃撐了，就會產生別的想法，比如私有制、貪婪、貧富差距、羡慕嫉妒恨，既然有了恨，就可能有掠奪、殺戮等等。城頭山這些聚落群能吃飽，但肯定還有別的地方的人吃不飽。

加之城頭山並不屬於湯家崗文化的核心地帶，恰恰相反，它屬於位於湖南的湯家崗文化和位於長江三峽境內的柳林溪文化的接壤地帶。接壤意味着交流，交流意味着文化的碰撞，意味着所有的改變都可能首先發生在這些邊緣區域。

異形陶器 大溪文化 城頭山古文化遺址博物館

我吃撐了，你吃不飽，所以你可能來搶我。或者是我地盤不夠用了，你那地廣人稀，那我去就去干你。但同時我還是擔心你會來搶我，所以大傢伙一合計，咱們這些村子這麼分散，村子前的水溝又這麼小。真有事的時候它不管用啊，那我們就搬到一起住，把水溝挖寬加深，還在裏面再壘砌又厚又高的土牆，這樣外人就算能遊過這道護城河你也翻不過這堵牆，牆上的我們早就用投擲武器把入侵者砸死了。

但是要做這麼多事情，咱們得有個人管事，能做決定，能有號召力，大傢伙還得服從。長期以來大家信服或者被迫信服的一定是區域內最強的村子里最厲害的人。於是經過一系列操作，早期的階級出現，分工明確，大規模建設開始，隨着中國最早的城牆被修建起來，中國最早的城市——城頭山建成了。


城頭山的主出入口

而修建城頭山的這撥人，逐漸有了更嚴密的社會組織，更大的影響力，反而開始四處擴張，最終周邊的人反而都開始認同他們的生活方式，喜歡使用他們流行的鍋碗瓢盆的款式。由於信仰的進步，從高廟文化就出現的篦刻紋白陶之類表現日月的的東西被淘汰，更多轉向對祖先的崇拜，舊有的生活方式一部分被繼承下來，更多的部分則消失不見。


6300年前，遠處的這村子就是一個個依附於城頭山的小環壕聚落

這就叫文化的更替。修建城頭山的這撥人成為文化強勢的一方，最終替代了舊有的湯家崗文化，並且把自己的勢力範圍一直擴張，向西進入長江三峽，向北抵達荊門北部，荊山東麓的漢水兩岸，向東抵達天門一帶的廣大區域，成為新石器晚期長江流域十分強勢的區域文化。但因為這類文化的晚期遺存於1959年便在重慶巫山大溪被發現，所以被命名為大溪文化。


鼎甑組合 可能是甗的前身 大溪文化 城頭山古文化遺址博物館

城頭山使用了將近2000年，其城壕模式成為此後6000多年所有城市的範本。它以環壕聚落環繞主城的模式逐漸轉化為城邦模式，再發展便為邦國模式，為後來更加耀眼的屈家嶺，良渚文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沒有城頭山的起步，又哪來中華文明五千年實證的良渚古國呢？

文物尋蹤 ➽ 
城頭山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常德博物館，湖南博物院

圖文：那個老撕機
編輯 | 弓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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