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國寶】陶祖 | 祭祀列祖列宗，從我開始

屈家嶺文化因50年代發現於湖北京山屈家嶺遺址而得名。絕對年代大概是距今5100-4600年前。比起前輩們動輒一千多年的時間跨度，只有區區五百年的屈家嶺文化可謂用最短的時間達成了最大的成就，它對於長江流域的影響幾乎可以等同於仰韶文化在黃河流域的影響，對於構成中華文明的各區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之前我們說過高廟文化的祭壇在居住遺址的中心，配以紋飾極其豐富的白陶。這類作為祭品的白陶主要表現的是日月、神鳥類的崇拜。這種風格被洞庭湖區域的湯家崗文化所繼承。後來城頭山的大溪文化又繼承了湯家崗的大部分內容，比如在城頭山城內有3個祭壇全部建於大溪文化早期，有一個甚至一直用了幾百年。但那些表現各式內容的篦刻紋白陶器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能象徵生殖崇拜的石祖。


陶祖 荊州博物館

這說明在6300年前的大溪文化時，既得利益者需要想方設法守住自己的合法性，這樣才能更加合理並長期的掌握統治權。這種辦法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垄斷祭祀權。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崇拜只能作為次要崇拜存在，生殖崇拜成為最重要的信仰。因為此時母系社會轉變為父系社會，過去以氏族為中心的社會關係也變成以小家庭為中心的模式，人們變得更自私，直系血緣毫無疑問是傳承財富和權力最合理的借口。說生殖崇拜好像有點遙遠，其實就兩個字——祭祖。


陶祖上半部分，是一個獨立的組件 荊州博物館

所謂祖，其實就是男根，我們在博物館里看到任何器物提到“祖”都是這類東西。

三百年河東，三百年河西。屈家嶺最終取代了大溪文化統一了整個長江中遊地區。原本流行於城頭山的祭祖的行為也被屈家嶺繼承了下來。上世紀50年代，在京山屈家嶺遺址首次發現了這種大型陶祖。1978-1992年間四次對天門石家河古城中鄧家灣遺址的發掘，更是發現了多達32件陶祖。


下半部分為獨立組件，上面一圈圈的貼塑象徵著男根皮膚上的褶皺

這些陶祖體型巨大，有的為單根，有的分成兩段，通過子母口的結構套接在一起變成一根更大的陶祖。在鄧家灣遺址西部還發現了一個專門祭壇的區域，區域內有一祭壇，上方部分地層還疊壓了一個圓形台階。可見此處不僅長期使用，並且還升級過祭祀的規格或者程序。

從祭壇尺寸很小而陶祖尺寸巨大這點來看，有學者推測此處應該是祭祖之處。圓形台階上還有三個柱洞推測是用來放置陶祖，象徵著列祖接受供奉。


陶祖口沿部分

根據推測，發現的祭壇、台階以及陶祖對應三次祭祀。第一次祭祀後把陶祖和祭器拖到祭壇南邊20多米的山坡掩埋。第二次祭祀後沒有收拾，可能是第三次使用之前匆匆砸碎就地掩埋的，第三次祭祀仍舊拖到山坡處掩埋時显示挖到了第一次祭祀的掩埋坑，又改拖到更遠的地方掩埋。本文今天的主角即為第一次祭祀所埋藏的陶祖，由一粗一細兩根套接而成，大概有2米多高。

學者們推測這三次祭祖相當於三位首領繼位。屈家嶺陶祖肯定不是最早的生殖崇拜，但以列祖形式接受供奉應該是目前最早的實物。每次祭祀之前都要重新整理打掃祭壇，這些轉變意味着祭祀對於屈家嶺人來說變得更加務實，也正因如此屈家嶺才能在短短五百年中橫掃東西南北，影響眾多文化，成為統治長江中遊廣大地區的霸主，為此後2000年乃至青銅時代的到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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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那個老撕機
編輯 | 弓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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