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昭寺“掃街”
2020-06-12
3月17日我乘坐Z22次,開往成都的列車離開秦皇島。有幸成為深圳飛羽生態的特邀攝影師,開啟了我夢寐多年的西藏之旅。在西藏攝影是每一個攝影人心中的伊甸園,我記得在我剛拿起相機的四十年前,每當看到《解放軍畫報》、《人民畫報》中登載的西藏風景,總是有一種如痴如醉的遐想,我啥事也能端着相機,走進這座聖神的天堂。
18日早晨我與此行的同伴會合後方知,我是與4對夫妻3台越野車和3名司機同行,任務是為他們拍攝沿途留影。我們的行程是從成都出發,到林芝完成任務,然後我就自由活動。而此時的林芝在雪山的映襯下,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是林芝最美的仙境熱土。所以在此後的一路上,我總是風趣的說:我們這是一次桃花運之旅。隊伍到達波密後隊員的行程有所變化,我就沒能去成林芝,遺憾的放棄了此行的第一目標,與雪山下的桃花擦肩而過。提前完成任務的我,於25日獨自先行直達拉薩。到達拉薩住進了影友介紹的新華賓館,一個躺在床上看布達拉宮的賓館。開始思考我此行自己的作業,如何拍攝西藏人,在轉經路上的眾生相。
26日早起7:50在床上看着陰沉天空下的布達拉宮,心想着天公不作美啊!看來今天是沒戲了,因為我一貫不喜歡拍攝沒有光影的主體,就開始自己的洗漱工作。當我從衛生間出來發現,陽光開始清掃布達拉宮上的陰霾,我趕緊端起床邊的相機,記錄下我第一次在明媚陽光下目睹的布達拉宮真容。興奮和激動之心油然而生,自己在心中還在反覆的責備着自己,看來是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8點50分我看着陽光,已經灑滿布達拉宮廣場,我背起兩台尼康相機,和配備的24-70,70-200頭,隨着人流走進布達拉宮廣場,開始了我此行自己作業的拍攝中。此時的布達拉宮廣場,3月28日西藏民主改革60周年慶典活動正在緊張的籌備中。廣場上除了籌備施工中的工人,就是遠道而來的遊客,當地人並不多,也沒有想象中的晨練人群。
我在布達拉宮廣場轉了兩圈就離開了廣場,去尋找我心中的轉經朝拜的人群。9點半左右我來到了布達拉宮的後面,看到了一排延牆而立的經桶,和順時針而行的虔誠的人流。這時我習慣性的舉機就拍,確被一位老人發現並举手用手勢提出了抗議。因為她的語言我不懂,從手勢判斷是這個意思。結果我放棄了這次拍攝,並歉意的向她點了點頭。我這才知道,她們不但聽不懂我的語言,同時也比較反感面對我的鏡頭。而現在擺在我面前的不但要如何表達我對虔誠信仰人的理解,還要如何規避她們的反感。一時真讓我一籌莫展,也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了。正在我無奈之時,偶遇秦皇島影友周斌老兄,我此時注意到他用的是索尼相機,他把取景屏翻轉,用的應該是最佳光圈下盲拍的方法。他是第四次進藏,可以說是經驗豐富。此時已近11點到該讓武器入庫的時間了,我們就各回賓館,相約下午大昭寺見了。
下午4點我依然是兩台尼康相機,標配24-70,70-200頭,來到大昭寺,發現這裏的人流要遠大於布達拉宮的人流。只是這裏的背景更加雜亂,沒有辦法控制。我只能是隨着人流走動而無可奈何;再加上高反隱隱作痛的頭,和兩眼眶向外發脹的眼,胸悶氣短的種種因素讓我至少有10%--20%的腦細胞是不在工作的狀態,真的是讓我心急萬分。也許這就是書本上說的黔之驢的現象嗎?而每當我高反嚴重時我就在想,中國的球迷們在為國足,走出國門而聲嘶力竭的吶喊,費力而無功。何必啊!以後把主場放到拉薩,讓拉薩的中學生踢比賽就行了。保證主場全勝,客場贏個一場兩場的不就出去了嗎?而此時的秦皇島影友周斌老兄卻在一旁靜靜地拍下了我的瞬間,記錄下我在拉薩最艱難的時刻。
後來我在他的微信朋友圈裡看到,他把拍到我的照片發到朋友圈裡的原文描述:“在拉薩我意外的抓到了一位咱們秦皇島的老法師,他那滄桑略帶疲憊和憂鬱的臉,掩蓋着一顆躁動狂野的心”。他的朋友的回復是:“這人遠看像逃荒的,近看像落難的,仔細一看是照相的”。
第二天下午我改變了設備,只帶了一台尼康D5機身和一個300定焦頭,再次來到大昭寺,尋找着我心中的虔誠之心。由於使用了長焦頭,可以在比較遠的地方拍攝,解決了影響被攝者狀態現象。但是如何解決背景雜亂,依然是我無法迴避的問題。
通過多次嘗試,最後決定利用經營門店的室內和室外的光比,按人物曝光。這樣可以解決了背景雜亂的畫面,缺點是人物留給我的拍攝時間太短,在行走的人群中還會經常被遮擋。但是基本解決了在不干擾被攝者的情況下,背景的雜亂問題。所以在後來的日子里,就經常看到,我一個人站在那裡靜靜的發呆。
在臨走的29日早晨,太陽一出來,我就背着相機再次走進大昭寺。在明媚的陽光下,看着每一個來往於轉經涌路的以漸漸熟悉的面孔,一種無名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我多麼希望我能長期留在她們中間,永遠不離不棄啊!在我激動和投入拍攝時,一個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拍着我的肩膀說:師傅你進來站在這裏,我就注意到你了,到現在都4個多小時沒動地方了,該活動活動了!這時我才很不情願地背起相機走向瑪吉阿米飯店,美美的吃了一燉在拉薩的最後一餐。
美麗的拉薩,富饒的西藏。由於時間的關係,我要回到我的家鄉,與家人團聚。可我心裏明白,對西藏的神往是一種病,不來一次身臨其境的感受是永遠無法治癒。而走進西藏,治癒病痛後又必將感染上癮,每天忍受着大腦隱隱作痛和兩眼眶發帳,胸悶氣短的高原反應,依然豪情萬丈。只有再次走入她的懷抱,才是唯一的良藥秘方。在這裏每天可以過上四季的變化,感受着眼在天堂,身在地獄的狀態。這也許就是人們在微信里常說的我痛着,並快樂着吧!
作者在大昭寺街頭 攝影:周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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